在前天開幕的中法文學周上,法國文學翻譯家、南京大學教授許鈞以“翻譯是歷史的奇遇”為題,暢談40年來他從事文學翻譯的心得。
許鈞教授開場時提到自己從教40年,就做了3件事,做翻譯、教翻譯、研究翻譯。一次與莫言見面,莫言說沒翻譯他的作品就不能走向世界,莫言希望翻譯不要做“暴徒”,不要做“叛徒”,要做“信徒”!澳哉f出了我做翻譯的信條,翻譯要以信為本,求真求美”。
許鈞說,中國近代翻譯家林紓翻譯特別活,到了添枝加葉的地步,而魯迅的翻譯被稱為死硬,林紓重在喚起國人對西方文化的注意,魯迅希望介紹西方思想改造國民性,兩人異曲同工,都算是歷史的奇遇。
陳獨秀曾與蘇曼殊合作翻譯《悲慘世界》,他們在中譯本中加入了一個小說人物“男德”,用“男德”之口批評孔孟之道;傅雷與羅曼·羅蘭也是歷史奇遇,傅雷說戰爭陰云籠罩、人民精神委頓的上世紀30年代中國呼喚英雄主義,《克里斯多夫》正好是一部寫英雄的小說,傅雷的翻譯影響了幾代中國人。
許鈞說,翻譯是語言再創造,比如說,老天爺給我口飯吃吧,陜西人說,“老天爺給我口饃吃吧”,西方人說,“上帝啊,給我口面包吃吧”;愛斯基摩人沒這個詞,他們捕魚,翻譯時只能再創造,比如翻成“給我口魚吃吧”。
一部英國詩歌,可以翻譯成唐詩宋詞多個中文版本,一部《紅樓夢》,也可以改編成電影、連環畫、戲劇、卡通,這種改編也是一種翻譯。許鈞說,一部文學作品,一種文化,翻譯解讀才能賦予文本以不朽。世界上6000種語言,中華文化要長存,翻譯是必經之路。